【茄花】停住秋风

季节(3/4)

-某幻视角

-茄花only BE(?)慎入 7k+

—涉及专业的内容可能有BUG,感谢指正—


  

  

  

  那是老番茄第一次拒绝我们的聚餐邀请 ,时间是在花少北生日的前一天。

  

  当大家都以为,可以像往日给他人庆祝生日一般,聚在一张圆桌旁,谈笑着,做出各种仿佛已经形成传统的戏码时,他突然就说不来了。

  

  在接到他消息的那天上午,花少北曾经向我试探过,问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了什么样的点子——我乐了,打算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,既然叫做惊喜,那提前剧透是肯定不行的。我便只说,这我哪知道啊兄弟,他们那群戏精,怎么可能把细节告诉我?那也太不想成功了吧!

  

  这话真假参半,我也不算是完全不知道另外几个人准备的东西。毕竟有些东西是需要彼此配合的,这样的话便只有在互相沟通过的情况下,才能够获得最佳的结果。当我们在另外的群里为各自的计划精心准备时,只有老番茄一言不发。

  

  他像是一个被硬拉进来的人,又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这样的群中。当有人有意无意地提及他时,也从未得到过回应。我们只当他是学业忙碌,提了几次之后,便也没再去主动打扰了。毕竟生日惊喜这种东西,也不一定是需要他人配合才能成功的,万一茄哥就有别的想法呢?但不知为何,在我心头,似乎总有一片散不去的厚重乌云。

  

  听了这话之后的花少北呵呵笑了两声,不加犹豫地便讽了回来。他说,某幻,你们的小伎俩也太弱了,爷都已经摸透了,你们是绝对不会让我感到惊讶的!

  

 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笑,只叫他去等自己生日那一天。到了那一天,一切就都不再是秘密了。

  

  在那天的深夜,我难得开着直播玩到两三点,一边笑着和弹幕说晚安,一边低头拿起了手机,检查有没有什么因为直播而漏掉的消息。而那条来自红色头像的留言,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我的视线。

  

  是在三分钟前发过来的,发送人是老番茄,预览窗口只能看到一个笑脸。

  

  我一愣,因为确实没有想到,都已经到这个时间了,竟然真的有消息。便抬手快速关掉了直播,不再去关注弹幕上飞快刷过的问号和不解,点开了那个笑脸。

  

  “抱歉,明天的聚会我不来了。”

  

  “这是我的错,你们四个生气的话……请直接指责我,我不会介意的。”

  

  “我没有在群里说,麻烦马哥转告,谢谢你。”

  

  “但是……请最后告诉花少北。”

  

  我有些不解,又焦急地打字回复。想要问他理由,聚会早就定下来了,为什么突然变卦,为什么要我来转述,为什么在这么晚会发来这样几条消息,为什么……要最后告诉花少北?明明,按照通常情况来看,最先告诉他才是正常的。而且,这是他的生日啊,他才是主角。

  

  不知为何,只是简单的几行文字,也惹得我一晚难以合眼。

  

  后来的我才模模糊糊意识到,做了多年兄弟培养出的心有灵犀,大概就体现在这了。

  

  那天老番茄没有回复我,一直都没有。

  

  当我把老番茄不来了这件事,委婉地转达给花少北时,他只一愣,便垂下眼睑去不再看我,点点头表示听到了,却一直都没做声。

  

  空调呼呼运转的声音在耳边不绝如缕,电视上还放着随便换台换到的无聊情景剧,花生米的叫声从隔着一面墙壁的房间中传来,不知道是要干嘛。在这样一个处处传来的都是声音的地方,我和花少北之间却是长久的沉默。七月份的上海已经足够湿热难捱,室外是不想去了,室内十七度的风又打的人有些发凉。

  

  我猜,花少北和我一样,对这件事“想得太多”。

  

  也许老番茄只是因为临时有事,才会拒绝邀请。而深夜来信,也只是因为正好那个时间知道自己会没空。由我转述,是因为见到我还开着直播,还没睡着。最后告诉花少北也是因为他是聚会主角,不能扫了主角的兴。我在心底这样默念,想要催促自己接受这样的说法,接受这样无论怎样听来,都会觉得合理的借口。

  

  ……也许真的是我们想太多了,因为那天晚上,餐桌旁的lex和boy都对这件事没什么反应,只是笑着假装骂了两句,便又拿起了筷子。

  

  餐厅播放着在大街小巷听到耳朵起茧的流行音乐,俗气却活跃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,很多人都会感到心情愉悦的。我听着来自其他顾客的欢笑声,努力弯起嘴角,就像每一个人一样。

  

  花少北也笑着,用着熟悉的语气阴阳怪气着在场和不在场的人。看起来和平时一样,大家聊着天,让酒杯碰撞。切下生日蛋糕,又在纸盘碰撞之间,抹了一手的奶油,听着来自店员的生日歌,看着彼此的脸哈哈大笑。有陌生人搭话,说祝你生日快乐。花少北一愣,和大家一起谢了过去。转回头来时,嘴角却是向下的。

  

  我们四个酒量都差不多,便没人逞强去多喝,只几杯啤酒后便默契地转向了可乐果汁。密集的气泡在液体表面滋滋作响,木筷敲在瓷盘上的声音清脆有力。噼噼啪啪像是奏乐。

  

  想到这点之后,这本来就有些杂乱无章的节奏更显得刺耳,我唇角一勾笑了起来。这当然不能算什么奏乐,要是真的在不像这里那么热闹的地方,去专门敲盘子敲碗,发出这么一串没诚意的声音来,还得意洋洋地说,这是演奏!——是要怎么求情,才能不被赶出来啊?

  

  “……我说。”

  

  花少北低下头去很久,才终于轻轻开口。声音微弱到几乎要淹没在这一片嘈杂之中。正在闲侃的我们三个转过头来看他,目光有些疑惑。不只是因为他突然开口提问,还因为这不是花少北的风格,面对我们,即使不总是打游戏入迷时会发出的大喊大叫,也应该是自在而利落的嗓音。他不该这样小心翼翼的。

  

  “为什么番茄他半个月没有更新,也没有和我们交流过了?”

  

  餐厅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除了喧闹,我什么都听不见。

  

  

  如果我们总活在光明中,那么谁还需要星星,谁愿意看着冻僵的夜晚。谁会不喜欢火?花瓶里的香槟玫瑰还插在水里慢慢地开放,携手追逐星子的孩童却只剩下一人,那么这美景该与何人共赏?当我望向凌晨三点钟的天空,目之所及,却只剩下了压抑的黑。

  

  花少北说要去老番茄的家里找他,去问这一个月来,他到底在做些什么。

  

  我为花生米添好猫粮后,决定同他一起。若是消失一周两周,我还能够接受“忙”这个理由。但是现在不一样,他足足一个月未曾出现在我们面前。若是生病了,作为兄弟,去关心一下是很正常的。若是其他紧急事态,便更要在兄弟有难时毫不犹豫地去支持!我想不出来,他不声不响便离开我们的世界,到底是为什么。

  

  我们住的地方离老番茄家算不上近,就连地铁都没有直通,要进行多次换乘——即使已经来上海有些时日,我也依然对换乘线路这种事情感到麻烦。所以当花少北不做犹豫地转弯、踏上电扶梯,又熟练地在闸门前刷卡之时,我跟在他后面,有些疑惑。

  

  在平时做活动的时候,我们几个人,一般都是在我和花少北家聚齐的。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空间比较大,也许是因为有两个人都在这里,可以省下一个人赶路的工夫——但总之,我确实是很少去到茄哥家里的。所以,我也许很是需要导航显示的地铁路线,才能慢慢地摸过去,但花少北远比我轻车熟路得多。就像是……来过很多遍一样,或者是早已把路线烂熟于心。这又是什么情况啊?

  

  外面很热,太阳打在柏油路面上,像是在进行炙烤一般。室外的空气像是被刻意升温了,地铁站是室内却也不例外,即使是地下,是阳光触及不到的地方,也热得人透不过气来。额角的汗珠怎么也擦不干,在便利店买的纸巾早已变成黏糊糊的纸团都被随手丢进了垃圾箱,惹得人心烦意乱。急匆匆地一踏入地铁车厢,却又被迎面呼来的冷气打了个晕头转向,黏住T恤的汗水还没有完全干掉,这样一折腾,怕是要感冒了。

  

  最初决定要来的时候气势汹汹,实际走到门口时内心却有些发怵。我看着花少北和我一般,都是在老番茄家门前停住了脚步时,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想笑出来的冲动——我们这一路上也太压抑沉闷了吧!怎么能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呢,万一茄哥就是想休息一下,当一阵子的鸽子呢?……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?

  

  我深吸口气,屈指叩响面前木门,听到清脆的声响和随之而来的脚步声后,我不由屏住了呼吸,心脏砰砰作响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,紧张得显而易见。他在家。

  

  当我看到那逐渐从门后出现的人时——能做出的反应,便只剩瞪大双眼。

  

 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老番茄。虽然不能用“憔悴”来形容,毕竟发型不乱,下颌也不见胡茬,看起来倒也有称得上神清气爽,似乎与往日没多大出入。但是在他那双浮现出惊讶情绪的眼睛之外,是有些过分的青黑。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眸子里,现在似乎以一潭冷水替掉了往日的星芒,在未曾谋面的这一个月里他具体变了多少,我答不上来,但是再相逢时,却好像不再是他了。

  

  花少北越过我,一个箭步冲到了老番茄面前。他双手紧按住老番茄肩头,留给我的是有些颤抖的背影。老番茄喉结一动,眼里滑过去一瞬的迷茫,然后是有些礼貌的疏离。……疏离?我不可置信地望过去,确认再三,但那的确是往日老番茄对着陌生人的表情。自从与他变得熟稔之后,我便再没想过,能有下一次见到他这样眼神的场合。

  

  老番茄迟疑地张了张嘴,眼神闪烁间,最终却又抿紧了唇,什么都没说。他侧过身来,示意让我们进去,花少北有些犹豫,他沉默着,似是想要凝视对面那人的双眼。老番茄没有选择与他对视,几秒钟之后,便垂下了头,把目之所及献给冰冷瓷砖。

  

  ……后来,我们就这样坐在沙发上,沉默着,沉默着。空气凝结成化不开的冰川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  

  他家里很热,却不见他开风扇和空调。甚至,还穿着初春时才会穿的薄毛衫。他没有和我们多说,甚至连叫出我们的名字的时候,语速都是很慢的,像是在确认些什么。和进门时的有意躲避不一样,至少现在,我看得清他紧紧凝视着花少北的眼神,和那从眼睛中便能流露出来的悲伤不舍。

  

  “花少北……北子哥。“

  

  “你会记住我吗?当我为一些东西奔波于扑朔,你依然记得我吗?“


 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。没有人明白久日不见的老番茄到底在做什么。往日的我们总在开玩笑,说B站一哥的话,谁敢不从?说复旦之光的高深发言,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哪里听得懂呀!可是,只叹一句少年不觉愁。没有哪个人类有预卜先知的能力——或许有的,但是那样伟大、像是太阳一般的人,又哪里会顾及到,浸在这浦江繁华夜景之中,那某一盏突然灭掉的灯呢。

  

  他重复着什么,又悲叹着什么……说真的,我无法理解。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突然抛下我们,选择闭门不出。突然沉寂,登门拜访后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个被叨念了多次的荒唐回答。我未曾想过能将“混乱”一词和老番茄联系起来,但是在这个暮色又提前到达了几分的黄昏,那本不可能的事,它突然就实现了。

  

  花少北最初的激动情绪,大概都被消磨在了他所有欲言又止的话语之中。回去之后,他摆出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。继续重复着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,似乎和过往相同,又好像总有些奇怪。被花生米挠了之后会不再张牙舞爪大声反抗,直播的时候会压低音量,转而轻轻地笑。唯一一点可以察觉出的不一样,便只是他不再提起老番茄的事了。也许这是没什么的,也许又只是我“想太多”而已。

  

  在那之后,我又独自去了一趟老番茄的家。我想问明白整件事情,而不是被蒙在鼓里,只能自己胡乱揣测。可是我没想到, 等着我的是闭门羹和一封转交给花少北的信。我站在大厅中,对照着聊天窗口里显示的位置,满脸疑惑地,将压在玻璃花瓶下的牛皮纸信封取了出来。养在瓶中的,是一株香槟玫瑰。浅橙色的花瓣全开了,不需要将整张面庞凑近,便有隐约的香气透过呼吸进入了大脑。

  

  那信封上画着的图案,我是见过的。是在他曾经的视频中出现过的,用黑色记号笔画下的一个番茄和一朵小花。落款处是行大字——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。*

  

  

  

  花少北 亲启

  

  你好,花少北。我是老番茄,很高兴认识你。

  

  也许在拆开这封信的时候,你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……也许在看到我的名字的时候,甚至还会抗拒,嗯,大概会的?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,我也不太了解你会有多大的变化。虽然这段时间也不算很长,只是几十天而已。但是已经算是很大的跨度了吧,毕竟是从初夏,一直到了夏末。而现在,快要到秋天了。

  

  那么我要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绍了,我是老番茄。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学生,一名B站UP主,以及一名病人。这一点,是不是就是你想得到的理由呢。为什么不去参加北子哥的生日聚会?因为我很害怕。我怕自己会突然忘记包间号码,忘记地铁路线,忘记亲手点过了一盘竹笋,忘记已经问过你两次要不要喝可乐。害怕会得到反感的答案。所以,我最终的选择是,一开始就远离顾虑。

  

  花少北拆开信的时候,表情有几分犹疑。我坐在他旁边,没说话,也不想玩手机,便只叹了口气,将视线转向窗外。似乎是在等待我完全转过头去,背后才开始有翻开纸页的声音。花少北没让我离开,但是也似乎并不打算给我看信的内容。这样就可以了,毕竟那封信是老番茄写给他的,与我无关,我没必要好奇别人的信。

  

  上海的秋天和北方不同,没有气势浩大的大片落叶,也没有温度面板上骤降的数字和突然就挂到门口衣架上的黑色风衣。有的只是一点点浸染上金色的枫叶,一层层慢慢变厚的袖口,和无意之间的狂风大作。秋老虎确实令人敬畏,回家的路上热的人有些头昏。可现在隔着一层玻璃,却又会感觉不到什么。发明出空调的人一定是未卜先知,因为他竟然知道,该如何去提前偷走未来世界的风,好让自己捞下一大笔钱来。

  

  我就这样望着窗外,望着陌生的邻居刷卡进楼,望着身着黄衣的外卖小哥骑着车穿行而过,望着白领对着手机讲话匆匆离去……风真的很大,树枝整个像是在颤抖一般,浅绿的叶片落了一地,不知道是不是将要下雨的缘故。常言说一场秋雨一场寒,天确实快凉了。花少北的呼吸声已经不复最初的故作平静,传入我耳中的,那是颤抖、懊恼,又有几分不稳的气息。

  

  我不知道老番茄到底写了什么。

  

  我说,忘记。

  

  你有没有了解过呢?是有一种奇怪的病症,名为“失忆症”的。当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,只觉得荒唐,却又有些可怜。在我们通常的认知之中,“失忆”这种事情,好像只存在于电视剧中。小时候坐在妈妈身边,被使唤帮忙换频道的时候,总会坐在她的身边,跟着蹭几眼,仿佛少写那几笔的作业,看看这些似乎更无聊的电视剧,就能让一天变得多姿多彩。

  

  车祸、阿尔兹海默症。在电视剧或漫画里,总是这样令人不悦的词汇会与失忆二字挂钩。或是受到了重大伤害,无可挽回的冲击时,主角才会忘掉他经历过的事情。怎么说呢,这种戏码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嘛——我们总爱这么想,对不对?我也是这样认为的,不过是在曾经。当本来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,确实还是有一点难受的呀。

  

  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描述这样的感受——也许,反而不描述才是最好的。向别人传达负面的情绪,本来就不是我的作风嘛!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写这封信呢,北子哥不要觉得是多此一举……呃,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,也没问题的。因为我也没有机会去反驳你了。毕竟我错过的是北子哥的生日,让一场本该愉快的见面整个泡汤的也是我。我做错了很多事情,必须要专程来道歉的。

  

  我突然想起,曾经花少北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白条问我,老番茄发来的这句“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”是什么意思。我的回答是沉默。

  

  当时的我不知道,后来的我不想说。

  

  也许,他最终也没能告诉他,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吧。

  

  夏天很热,对吧?当我落下这一行字时,刚刚才见到你转身离开。我不敢去看你的眼睛,怕你从我的眼睛深处看到藏不住的心动。但我却又有点想让你看到,因为就算你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对我感到反感,你也依然有见过我的视线。不至于到未来的某天,这份只有我一人知晓的情感,还会被我自己忘掉,而再无人知晓。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记住,很贪心吧。

  

  ……老番茄是个胆小鬼。他不是勇者,没办法手持长剑去刺穿恶龙的喉管。他只敢坐在心爱的人对面,用长久的凝视,来试图使自己记忆的时间更长一点。我希望这不是徒劳,但是,我不确定。下次见面会怎么样?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喊你北子哥吗,我还记得你叫花少北吗?我还会记得你比我大两岁,记得你爱吃像草莓一样软软的水果,记得你不喜欢吃鱼吗?也许我到最后还是会忘记,会想不起来当时最爱穿破洞裤的人是谁,想不起来把我们那平平无奇的初遇称为光的人是谁,想不起来打游戏的时候老爱往我肩头蹭的人是谁——可是至少,我现在还记得呀。

  

  其实除了这封信以外,我还写了很多东西的。趁我还有着一些印象,趁着它们还没像秋天的树叶一样落入泥土之中,我是必须要记下来的。但是可没有随信附录哦,因为这是小番茄专属的小花回忆录。

  

  我经常会看到花少北只抱着把吉他,就坐在沙发上发愣。电视遥控被丢在另一头,有时花生米扒着他的裤腿直叫唤。但就算这样,也得不到他亲爱的主人施舍一个目光。空调还在转,台历又翻过去一页。社交软件上询问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多,惹的人心烦意乱。

  

  他有时候也会随便弹点什么,却不唱,只下巴垫着琴箱,指尖拨出几个听起来没有章法的音符。 

  

  老番茄的事情,我后来也有听说。在花少北描述中的他,像是秋天一样。燥热换作冷清,到后来甚至连太阳都不再给面子,早早地便回家睡觉。月亮愿意来值班,我们甚至能见到最圆的月——当在这样一个团聚的季节里,却不得不分离,作为旁观者的月亮又是怎么想的呢。

  

  风还在吹,吹来热气,吹来云雨。当积雨云停留在城市上空久久不愿离开时,我只好念叨着,快点让秋风停住吧。

  

  ……最后,做一个正式的道别。

  

  也许这番话看起来会有些莫名其妙,又显得俗套。但是,我要走了。也许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经忘记了更多事情吧。是你或是某幻来取这封信,或者是另一个人,这都没关系,只要最后能到你的手里就好。换做平时的我,是一定不敢说这么大胆的话的,但现在不一样了,我知道——我也许再也无法遇到你了。我去了哪里呢?这是秘密。

  

  或许你的反应会有些慢,但是也能明白我的想法的吧?我将这信压在一枝香槟玫瑰之下,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,是因为全世界我最喜欢你。我已经去往新家,我们将看着同样的满月,却呼吸着不同的空气。到那时,你还会记得我吗?

  

  ……我怎么会忘记你呢,怎么肯忘记你的眼眸呢。

  

  后来,花少北搬走了。他到底是回了承德,还是搬去了其他城市,亦或只是去了上海的其他地方继续生活——这我都不得而知了。他的B站账号再也没有更新过,最后一条微博更新也是一个月前。

  

  他像是和老番茄一起蒸发了一样。

  

  我对他们的印象,最后都只停在了那个秋天。

  

  秋风渐起,寒冬将至。

  

  END

  

愿漫天光芒引导你的去处,愿你永生莫忘相伴彼此的道路,愿你脚下征途带你去每个故乡。*

  

  

  

  

*《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》为威廉·福克纳创作的短篇小说。

*《See You Again》



信件结尾有参考 @清酒 酒哥的传字游戏最后一棒,酒哥,神!!!

无论是不是茄花,都是第一次单人写这么多字,最开始鸽了两周只写了一千,最后两三天几乎全天在写,最后终于写完了我真的暴风落泪,我没想过会写这么多的,七千多我这一开始真没想到…。

也是第一次在茄花这里尝试第三人视角,不知道效果怎么样……但是难写是确实变得难写了。抹脸

总之是很用心的一篇文,谢谢您一直看到这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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